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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流行”
本报评论员:伊安

  伊安
  人人都得过感冒或流行性感冒。冬天是感冒流行的季节。中国很多典型的“421”模式家庭,一旦遭遇大规模的流行性感冒,经常显得措手不及。从打喷嚏、咳嗽、流鼻涕到全身酸痛、发烧,虽说有的感冒症状并不严重,却给生活带来很多不便。小孩和老人更是一感冒就觉得无法忍受。虽然人们已经对流感有了一定的认识,也大都懂得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然而感冒流行的季节仍然是诸多家庭 “中流砥柱”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流行”的感冒
  家里有孩子的人大都有过这种经验,不论是幼儿园、学校,只要班里有一个同学开始流鼻涕,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开始咳嗽了,假如他没发烧,一般情况是不会带他去医院诊疗的。然后,我们不难发现,自己的孩子本来是被传染,最后却已经开始传染别人了。学校里一个班级几十个孩子,总是你碰了我、我又碰你,打打闹闹、相互借东西、一起使用教学用具。一个冬天三四个月下来,班里每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基本都得过一遍感冒。
  可是孩子不发烧,带去医院,除了开一些让家长觉得安慰的药和增加孩子的用药烦恼外,大部分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即使如此,我们仍在心里祈求“小祖宗千万别发烧”。
  如果孩子确实感冒了,尤其是得了流行性感冒,到底该怎么办呢?根据医生的提示,白天孩子在学校跑跑跳跳,流点鼻涕、咳嗽几下一般没有妨碍。如果不放心,可以给孩子服用一些儿童配方的药物。很多成年人配方中含有阿斯匹林、扑热息痛、咖啡因等药物,一旦用药量掌握得不好,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后果。对于12岁以下的儿童来说,在睡眠时保持鼻腔和呼吸道的通畅也很重要。一般病毒性感冒的发病区间大约为7到10天,只要针对一些特定的征兆多加注意,如高烧、厌食、呼吸困难之类,可以按照需要选择看或者不看医生。
  对于成年人来说,每年一般感冒2到4次尚属正常范围。孩子和老人感冒的次数较成人频繁,也是正常现象。去医院打点滴时,每当有人不容易扎针,就会请小儿科的护士来帮忙,其中除了因为给孩子扎针难度高,也因为孩子患感冒的次数多,因而小儿科的护士大都“打得一手好针”。据说很多儿科医生的门诊,一年到头最主要的病例就是各式各样的感冒。
  封闭的教室是病菌滋生的温床,小孩子没人监督也很难保持定时清洁的习惯。有研究显示,儿童每天洗手4次以上,或者在流行性感冒爆发时避免去学校,可以减少至少24%的发病可能。当然,家长最好不要让他们本人知道这些。
  打喷嚏、流鼻涕、咳嗽这些症状都是病菌入侵人体的表现。感冒病菌最重要的、甚至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感染人类的上呼吸道,并在那里扎根、繁殖,最后传播开来。病菌可以通过很多途径侵入人体,如嘴巴、眼睛和最典型的鼻腔。鼻腔中的纤毛先将病菌送入呼吸道,然后病菌就会借机侵入人体细胞、繁殖增生。病菌的分裂繁殖会引来血液中白血球的顽强抵抗,最终产生令人烦恼的打喷嚏、流鼻涕等症状。这是血液中的白血球抵抗病菌、驱逐病毒的方式;不幸的是,这同时也是病菌扩散的最主要的方式。病菌会随着人类的唾液在空气中流动,寻找新宿主,伺机发动攻击。所以像学校、超市、办公楼之类的公众场所,每天动辄有数十人感染的情况。
  跟人们印象中很多更加致命的病菌不同,感冒病菌是可以在空气中存活的,所以也就更容易扩散。有些感冒病菌甚至可以在物体表面存活达6个小时之久。这就代表人们可能从生活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感染上病菌,然后带回家里。按钮、把手、钞票,人们触碰到的一切物体几乎都有可能附着感冒病菌。然而总的来说,大部分病菌的感染最终仍是由接触导致的。病菌之所以能够侵入人体细胞,最有可能的途径就是从手到眼睛、从手到鼻子或从手到嘴巴。在跟分泌体液的人体触黏膜组织确实接触后,病菌就会发挥它的能量,发动攻击。这也是感冒的开始。
  在所有的感冒病菌里,鼻病毒是感染力最强、感染范围最广的。全世界有30%-35%的感冒是由鼻病菌进入呼吸道后引起的。打喷嚏跟其他感冒症状,是人体自身从黏膜驱逐病体组织的方法,流鼻涕和咳嗽也一样。通常人们在干咳时,最可能会喷出病菌使他人感染。有不止一次实验证实,感冒是完全可以通过呼吸和空气传播的。
1918年的“大流行”
  人们为什么对流感如此恐惧,这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在1918-1919年间,曾经造成全世界约10亿人感染的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传染病之一。当时全世界总人口约为17亿,其中有2500万到4000万人的死亡,被确定是因为感冒导致的;全球的平均死亡率约有2.5%-5%。在此次流感流行的过程中,西班牙约有800万人感染,甚至连国王也未能幸免。
  之所以说这是人类的大灾难,是因为流感的第一次记录发生于大洋彼岸的美国。1918年3月4日,一位为赴欧洲前线前往堪萨斯州集合的士兵向部队报告了自己感冒的症状,症状包括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这是西班牙流感的第一个在案记录。随后,流行性感冒在集合了6万人的军营里小规模爆发。美国政府未能及时察觉,士兵们就这样被派往欧洲前线,最后造成了不堪设想的后果。逐渐,世界各地或多或少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有些地方的流感爆发还是自主性的。
  跟人类历史上多数传染性疫病不同,在1918年的流感中,死亡人数比例最高的是20-35岁的青壮年,感冒的症状除了高烧、头痛,还有脸色和四肢末梢发青、咳血等。有很多病人熬过了感冒引发的高烧,却死于四肢疽烂造成的感染。
  许多国家和城市不得不颁布法令限制市民前往公共场所,地球上每一角落的电影院、舞厅、运动场所都被关闭了。
  1918年的10月是美国历史上最黯淡的一个月,20万美国人因为流感在这个月死去,一年之内美国人的平均寿命就比往年骤减了12年。联邦政府严令规定,任何葬礼的吊丧人数都不得超过10人。美国全国的殡葬业者(当时主要是棺材商和掘墓人)疲于奔命,却无法应付巨大的需求。
  18个月,从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部落到太平洋中央的萨摩亚岛,流感蔓延全球、无一幸免。许多爱斯基摩部落的村庄,整村整村地消失。为了防止流感肆虐,部落不得不在每个村口都设专人持枪把守,防止任何陌生人靠近。
  最终,西班牙流感比第一次世界大战夺去了更多人的生命,交战各国都已经没有额外兵力继续作战。于是,一战比感冒先一步结束了。
  1920年春季起,西班牙型流感便神秘地消失了。直到上世纪90年代前,其病株从来都没有被真正的辨认过。
治愈“流行”
  一直以来,人类克服了包括天花、狂犬病、霍乱、破伤风、鼠疫等各种传染病不计其数。最近,有科学家从铜头蛇的毒液中提取出对抗某些癌症的蛋白质。有关心脏病的外科治疗也有长足的发展。但是,一年四季中的每一天,人们却还是暴露在流行性感冒的威胁下。普通流行性感冒的一次性治愈是医学界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有关流感治疗最大的困难在于,面对200多种感冒病菌,我们无法研制出一种或几种疫苗,可以有效的防止其中大多。为了能够更有效的预防流感病菌,研究者们正在尝试各种能准确预测下一次流感病菌种类的方法。
  其实,一直到1950年代,感染肺炎仍如同被宣判死刑一般。1977年开发出肺炎疫苗使后,人们才得到解脱。只要是肺部容易受感染的人,医生大都会建议病人接种疫苗。这样,像65岁以上的老年人,有肺、心、肝、肾等慢性疾病的成年人,有糖尿病、酒精中毒或肝硬化的成年人,2岁以上有镰状血球贫血爱滋病毒感染或切除脾脏的儿童这些高危险人群,算是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现代医药的进步和发展,还提供了除注射疫苗以外的选择。如今,有大批抗生素可以使用。不过,作为特别有效的杀菌剂,抗生素造成的伤害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化解。
  最近,感冒的治疗希望紧随着药物研究的突破性发现而来。这种治疗方法的构想是在鼻子里大量放置合成受体来诱骗入侵的病菌,让病菌附着在合成受体上,而到不了细胞里,这样能够大幅减轻感冒症状并缩短患病时间。这种方法的好处是,只要我们最终找出感冒病毒,就可以对准致病细胞,直接杀死病菌。不过,这种方法显然还在试验阶段,因为上一周,同事的父亲因感冒就诊时,医生还很无奈地告诉他,他得的病毒性感冒,不发烧的话,除了休息好、等病自动痊愈外,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推荐。
  在这个星期我已经有两位同事感冒了,不过看上去他们的症状似乎不尽相同。接下来,不知道我会感染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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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版: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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