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搜索:
“稀奇”二三事
本报评论员:王隽

  王隽
  艺术家开店不是稀奇事,一早就有成餐饮界奇葩的当代艺术家方力钧,岳麓山屋和茶马古道开得响当当,但艺术家开店卖自己的限量版艺术品就算稀奇了。
  “稀奇”是雕塑艺术家瞿广慈、向京夫妇的自创品牌,就开在国贸的银泰百货里,在人气很旺的那间Starbucks对面,店里只卖两人创作的限量版艺术品。
  最近孙俪和邓超大婚,徐帆去店里想买一件口彩很好的、向京的作品《我看到了幸福》送给新人,结果断货了。瞿广慈说:“我们已经欠了几十件作品了,因为要求高,制作得很慢,我前两天打电话去南方的工厂,特地加急做了一件,赶在孙俪邓超婚礼前送到了北京。”
  这件粉红色的《我看到了幸福》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它的名字来自崔健那首《一块红布》里头的一句歌词。这件作品自打在2011年CIGE(画廊博览会)上亮相后,几乎成了圈里人送给女性朋友和新婚夫妇的“最佳礼物”。
  瞿广慈指着稀奇店里一进门右手边的一摞盒子告诉我:“光这个盒子,我就等了6个月,换了几家工厂,试验好多次。就为了做一个完美的盒子。因为稀奇里出售的是礼物,包装对于送礼的人来说非常重要。做稀奇的过程里,服务是我非常看重的部分。这个盒子就是服务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源于许多机缘。瞿广慈曾在香港做《天使》系列的展览,受到好评后,就把限量版复制品在连卡佛出售,一个月卖出去300多件,这数字让瞿广慈琢磨着可以做点什么。
  到2008年,金融危机后,艺术市场一片狼藉。“我们才发现,原来艺术还是离主流社会很远,我们应该通过作品发出声音,而不能完全去依靠中间的介质——拍卖公司、画廊或者各种博览会。我和向京不混圈子,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传达艺术更简单些。这些年有赖于市场好,我们该有的都有了,在工作室里像世外桃源一样,做一会儿雕塑,我经常去打打高尔夫,舒服,但这样下去和前十年在上海做老师时没什么差别。我想我们该做一些回报社会的事,把这些大家可能会喜欢的艺术品量产,变成礼物,传达情意。这些收益后期我和向京会捐出来,我们没打算靠这个挣钱。”
  礼尚往来。大多数中国人一提送礼第一反应就是烟酒茶,指向性太鲜明了,那不是用来传达情意。
  稀奇四周都是写字楼,谁会上这里来买礼物呢?店员小姐的答案是,自然有。“有上司过生日的,几个女职员会凑份子买一个‘胖天使’送过去,3000块,几个人分摊一下也不多。但是说起来,还是老外买得多,他们挺惊讶CBD有家艺术商店的,通常一买就是两三个,自己留一个,其余的带回国去送给朋友。”
  看来瞿广慈还需努力。圈里人和外国人的买账,不足以让稀奇成为他所希望的、离艺术圈比较远的那群有能力、有品位的人概念里的“礼物”。也许他需要再等一阵子,香港的大环境先于大陆,稀奇进驻香港连卡佛,是这类商品里卖得最好的。
  瞿广慈和向京算是目前中国当代艺术圈里身价最高的一拨雕塑艺术家,相较于他们作品在拍卖市场和画廊交易中的价格,稀奇的价位算是相当便宜。
  定价是一件费脑子的事,对于原本是艺术家的瞿广慈来说更是。在刚开始琢磨这事时,他跟朋友说,要不就1000块钱一件吧。后来粗粗核算了下成本就吓坏了,“一件模具几乎就是一辆车的钱。就为了做一个质量更好、更漂亮的iPhone4手机套,我要分头找好几个厂子做试验品,找那种最合适的硅胶。”
  可能是把量产的商品当成了创作,瞿广慈谈到成本时,语气就变得很着急。“向京最新的那个《我看到了幸福》,本来做好了50件,她都签了三件了,后来全砸了,因为有一丁点瑕疵我们都不能忍。这和以前做雕塑不一样,以前一组作品,如果第一件做出来不好,我后面就停,立刻找问题。现在不行,量产的商品是出售的,1万件里头只要有一件出了问题,对稀奇的损伤是一万倍的。”
  听艺术家谈成本是很微妙的感受,有好事者在微博上私信瞿广慈,质疑他“东西卖得太贵了”,他的感受更微妙。“村上隆,一件版数是300多的作品,在佳士得拍卖的底价是4万港币,去看看奈良美智的东西在日本卖多少钱。我的设计师从日本回来,跟我说一定要提价,那边的烂东西贵得不像话。我就跟他说,你去问问,他们能卖出去多少?”
  瞿广慈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现在店里的每件艺术品限量999件(每个颜色),定价在3000元左右,不到一只名牌包的一半。
  提价一倍后,应该不会有附近的白领买来送自己的老板了,会流失掉许多原先会走进这家店的客人,也会把这间本来打算对艺术圈外人士开放的店铺又收回到圈里来。毕竟夫妇俩做这间店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人认识他们的艺术,并且让送礼这件事艺术点、特别点,不那么粗糙和世俗。
  经济观察报近期报纸查看                                 更多
 
  本文所在版面导航
“稀奇”二三事
  本文所版面
【第 60 版:艺术】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