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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商场
本报评论员:杨婷婷
  杨婷婷
  来自德国的Wempe品牌创始人之女Kim Wempe把在亚太区的第一家店开在了北京侨福芳草地——一家正在试营业的新型购物中心。为什么不选择在东京、香港甚至新加坡这样更国际化的城市开店?Kim回答说,因为这里是中国的首都,并且,大家对钟表消费很热情,很特别。
  在决定来北京开店之前,Kim Wempe带着她领导的这家德国家族企业管理层数次来到中国,他们考察了北京东部所有的奢侈品消费地,包括三里屯北区、国贸商城、银泰中心、新光天地,Kim可以非常娴熟地说出这些商场的名称。但他们最后决定,把店开在芳草地,因为这个购物中心和其他的不一样,“最多见的商场是,当消费者一走进来,你就会感觉到所有的商户在跟你说,来花钱吧来花钱吧,但这里会让你觉得放松,他们布置了很多艺术品,有很漂亮的公共空间,你可以喝个咖啡,只是在这儿闲逛一下。它不只是个商场”。
  芳草地自试营业以来,赞誉和批评一直围绕。它几乎打破了传统商场一切固有形式,这种由一个商场引起的话题波澜,上一次出现是在2007年新光天地的开业。
  有趣的是,目前在进行芳草地这样尝试的商场不止这一家,在上海,同样有商人试图将商场从过去百货商店的概念中区分出来,新开业的K11和芳草地一样拥有艺术中心、美食餐厅,以及各种多元化的品牌店。而另一家仍在修建中位于淮海中路的珂图美创同样会在4层楼的空间内,展示独立设计师品牌,售卖一些品牌限量产品的专卖店以及书店,这家同样来自台湾的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在未来,商场一定会越来越走向大型商用物业方面,购物也许是购物中心的附属品,无论是购物还是看展览,只有休闲生活才是主流。
定位
  Wempe的店开在芳草地二楼,有586平方米。店里除了售卖同名品牌的手表以外,还销售几个被中国消费者所熟知的瑞士品牌,包括江诗丹顿、积家,以及和Wempe家族交情颇深的德国顶级钟表品牌朗格。
  在这个位于二楼的角落可以看作是芳草地商场形态的一个缩影,它不按照旧的规则布置陈设,让高级时装、皮具品牌和钟表、珠宝类店铺交叉排列,店铺虽距离东门的正门较远,却正好位于商场内部空中廊桥的入口侧,同时还紧邻一个出口,让店铺不至于因为身处角落就失去客流。
  芳草地是由发迹于台湾,如今公司总部在香港的侨福集团所开发,由台湾黄氏家族创立。在芳草地这个商业地产项目之前,侨福的领域更多集中在香港和新加坡的精品住宅。1994年—1995年间,侨福集团就已经拿到了现今芳草地土地的使用权,而直到2000年才进行规则和设计,设计方案讨论了3年。直到2004年,这座大楼才开始动工修建,盖到2009年,中间2008年奥运项目停工。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去同样位于东大桥的世贸天阶购物的人都在纷纷猜测,这难道是个烂尾楼?没人知道,整个项目花掉了近30亿。
  芳草地执行董事Leo Hwang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之所以拖了几年后再进行规划与设计,原因是侨福想延续做精品的习惯,不想贸然开发。从2004年之后,北京生活和消费的重心越来越往东迁移,与西部仍然是点状分布的消费地图比起来,东部已经建成了数个带状的消费商圈,沿着芳草地一直往北走,有更平民的世贸百货,再往东则是由太古地产开发的Village和三里屯SOHO,往南则是CBD。这些都给芳草地的延迟带来了挑战。
  首先招商问题就开始让人头疼。2005年,路易·威登在北京国贸商城开了第二家旗舰店,极少在中国露面的LVMH集团全球总裁Bernard Arnault亲自出席了剪彩仪式,而在2007年,新光天地的开业招揽了几乎所有一线品牌的进驻,CHANEL在此的销量排名全国第一,高档手表OMEGA、爱彼、豪雅、宝格丽全部在此开店,新光天地严格地将商场分为了精品区和百货区,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成为了整个中国百货类商场的销售第一。在最初招商阶段,一些顶级品牌包括路易·威登和卡地亚都放弃了进入新光天地,但经过6年的发展后,不管有没有实力的品牌都认为,只有把店开进新光,才意味着品牌有一定实力,面对更多消费者,也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最初拒绝新光天地的路易·威登,今年终于要在这里高调开店了,新光为了配合这个最被中国消费者熟知的法国品牌,也将迎来开业以来最大范围的一次整修。
  而从大望路到东大桥,不超过20分钟的车程。新光开业之后,绝大部分品牌都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在这么短的距离再跑去芳草地开一家新的店铺。
  Leo Hwang认为这是危机,但现在看来也是转机。他们必须调整招商策略,“我们推测,消费者买了很多熟知的大牌后,一定会需要更适合自己更独特的品牌。”2009年,他们决定,把目光放在那些更有个性但还没有在中国有很多店铺,未来发展会很好的品牌身上。
  年轻人知道芳草地,是因为这里开了全中国第一家COS(Collec-tion of Style)专卖店,这个由H&M出品的高端系列因为更富剪裁的设计和更好的面料以及优惠的价格,一直被热衷时髦的年轻人寻求海外代购。芳草地最初开业时,这是这座冰冷的商场里最受欢迎的店铺。和COS同样位于地下一层的还有英国的年轻品牌Ted Baker、美国品牌Karen Millen,位于芳草地的店铺都是他们在中国的第一家。
  Leo Hwang说,这些都是经过调整后的结果。
意外
  今年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扼制,使得一些为大众熟知的高端奢侈品牌消费骤降,含蓄的品牌反而开始吸引更多人关注。这是芳草地的一个意外发现。确定了这个消费策略后,他们开始和那些有意进入中国市场的品牌谈判,法国奢华皮具品牌 Camille Fournet 全球 CEO Jean-Luc Déchery在去年进入中国的开业庆典上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来中国是必须的,他们想把店开在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他们相信来芳草地的消费者会更注重品质。表达同样想法的还有走奢华路线的女性内衣品牌La Perla。而英国设计师品牌Stella Mccartney和大I.T都已经张贴出了opening soon的巨幅海报。
  侨福集团和品牌的谈判如今看来是成功的,因为在这个新的商场里,所有品牌的装修都是由品牌自己花钱完成的。Wempe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装修这家北京的店铺,一共花去了他们140万欧元。这些都和如今业界的潜规则有所不同,一般来说,商场通常会为优质商户进行免费装修。
  事实上,品牌自己装修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店铺的品牌形象,百年灵就为了体现自己腕表当中的飞行元素,在透明的橱窗外安装了一只破窗而出的飞机。这些措施在商场看来也是有益的,吸引消费者的不可能只是产品,IWC在新光天地和芳草地都有店铺,但是如何让人把钱留在这儿,Leo Hwang觉得店铺的设计氛围以及服务素质都很重要。当然,商场也遵循业内的规则,对所有品牌有一定的免租期,最长免租期达到了三个月。
  在这个露天的巨大建筑空间内,如果不熟,很容易迷路。品牌的划分也不像其他商场那样清晰明了,但是细心观察,还是会发现,这里在巧妙地对品牌做着人文切割。比如地面一层和二层,就几乎全是奢侈品牌,但二层珠宝、腕表更多,但是人为地也插入了一些高端时装品牌,人流相对较少,但人们抵达却不难,因为空中亚洲最长的室内大桥,使得整座商场没什么角落的概念,而另一个对角则因为德国与法国签证中心的搬入,同样带来了足够的客流。至于一层和地下一层,则更多的是超市、电影院,年轻的潮流品牌,不同的消费人群,在同一个公共空间里各买各的,雕塑和装置艺术更是随处可见,“杂乱”而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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