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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辜会谈二十周年
——化解敌意的故事
本报评论员:何乡

  何乡
  “但知春意发,谁识岁寒心”。
  这是台湾海基会创会董事长辜振甫1998年在上海与汪道涵会晤时,在豫园留下的诗句。今年4月29日,在台北举行的“辜汪会谈20周年纪念茶会”上,辜振甫遗孀辜严倬云引用这个诗句,鼓励和感谢海基会同仁。
  上海是大陆海协会会长汪道涵与辜振甫的第二次会谈地点。第一次汪辜会谈在此前5年的1993年4月27日至29日。那是两岸高层人士以民间名义公开进行的首次最高层次会谈,地点选择在第三地——新加坡。
  两人的首次会谈并非一帆风顺,这从第一、第二次汪辜会谈间隔了5年时间亦可窥见一斑。辜振甫“但知春意发,谁识岁寒心”的诗句,的确有感而发。
  在今年4月29日海基会举办的纪念活动中,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陆委会主委”王郁琦和海基会董事长林中森均出席并讲话。马英九称,没有“九二共识”就没有汪辜会谈这个“动人的故事”,称这次会谈开启了以谈判化解敌意、以协商取代对抗的两岸新局。汪道涵的长子汪致重也出席了纪念活动。
  4月26日,大陆也举办了“汪辜会谈”20周年纪念活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表示,“汪辜会谈”彰显了“九二共识”作为两岸协商基础的重要地位,其揭示的以对话取代对抗、以协商促进合作的精神,依然启迪着两岸关系的现实和未来。
  20年一路走来,两岸最终握手言和,仍需借助汪辜会谈奠定的协商机制。历尽劫波,国共兄弟在20年前斗智斗勇的三昼夜,终于促成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动人故事。
  谁坐主宾的位置?谁先致辞?
  谁先敬酒?
  距离汪辜会谈还有一周时间,台湾海基会副秘书长李庆平于4月19日带领先遣人员抵达新加坡。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发出邀约,希望能在会谈期间的4月28日,以晚宴形式款待汪道涵与辜振甫。
  李光耀是东道主,他深获中国海峡两岸的信任。之所以避开大陆或台湾的任一地点,是为了化解必然存在的“主客之别”。从礼节出发,李光耀宴请汪道涵与辜振甫一行,也在情理之中。但问题是,宴请也同样存在“主客”与“陪客”的差别。
  台湾海基会秘书长邱进益表达了拒绝。据1993年4月20日《中国时报》报道,邱进益表示,李光耀当然是一片好意,然而我们却不得不有更多的考虑,因为在餐会上,谁坐主宾的位置?谁先致辞?谁先敬酒?都有主、陪之别。我们如果稍有不慎,一定会引起争议,辜振甫及海基会也会受到批评,所以还是婉谢的好。不过我们对李光耀的盛情仍然十分感谢。
  邱进益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和大陆舆论一律不同,台湾岛内已因汪辜会谈,掀起政治海啸,在野的民进党,正处处见缝插针,为难执政的国民党。
  为了在协商谈判中不被“矮化”,海基会煞费苦心。据邱进益近年回忆,当时的一些安排现在看不可思议,却是会谈之必要。邱进益曾提议让辜振甫、汪道涵在正式走上谈判桌前,先见个面。因中国人讲求辈分,原则上应先由辜振甫过去拜会汪道涵,但因顾虑台湾舆论,经与海协会秘书长唐树备商量后,决定以变通方案,由唐树备代表汪道涵到海基会休息室邀请辜振甫,并陪同辜振甫前往汪道涵的休息室,汪道涵出门迎接,两人握手、在室内简单寒暄,然后进入会场。
  会谈座位的安排,也是另一个费脑筋的问题。攻防战主要围绕是采用长桌还是马蹄形座位形式展开。据《联合报》1993年4月13日报道分析,海协会之所以要求座位排成马蹄形,“可能是有意打破双方对等商谈的意味,甚至以马蹄形座位象征‘内部事务’的会议”。
  在此之前,两岸的商谈既有过马蹄形座位的时候,也有过长桌形式。1991年11月,海基会与大陆公安部在北京商谈过两岸共同防制海上犯罪议题,采用的是马蹄形座位形式。而在汪辜会谈预备性磋商等场合,则是长桌面对面形式。
  最后海协会做出让步,同意以长条形谈判桌进行会谈。在一些不涉及政治原则性的问题上,大陆基本上会迁就台湾。
  李登辉成了“儿总统”?
  在两岸谈判上,民进党也不甘置身事外。他们提出组建观察团随行,以实施监督。在最初要求“立委”随行遭拒后,他们又提出派三名学者与会。
  民进党的这一要求,在台湾反应不一。如国民党籍“立委”黄主文就表示,对辜汪会谈进行全民监督,透过在野党执行,有利于增加民众的信任感。民进党去新加坡表达政治立场,无可厚非,也能让国际和中共了解台湾多元化特质,及台湾前途非单一党派所能决定。但朝野间的歧见不应带到国际上去,在新加坡动见观瞻,不要影响台湾形象。
  黄主文的观点,基本代表了中间选民对民进党要求派观察团利弊的态度。
  就民进党推派“立委”或学者参与汪辜会谈一事,执政党一直没有松口。部分国民党籍“立委”表示不能接受,而“立法院长”刘松盘则“答应将代为尽速反映民进党的立场”。
  在邱进益婉谢李光耀晚宴前后,台湾“陆委会”主委黄昆辉也发表声明,表示辜汪会谈属于事务性会谈,不涉及敏感性政治议题,而且两岸两会已经约定,会谈以两会会务人员为主,因此倾向于不开放给学者参与。
  这个决定,引发民进党强烈反弹。当时在“立法院”任民进党党团总召集人的是施明德,党团干事长为陈水扁,他们对此非常不满。据《中国时报》报道,施明德说,民进党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做出让步,退到“立委”不参加会谈观察的底线,改为推派学者以海基会顾问形式参与会谈。“立法院院长”刘松藩甚至连将来会谈时的座位安排等细节都讲好了——这个顾问将排在海基会董事长、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之后的第四号位置。想不到执政党事后又反悔了,显然是一个不够格的对手,未来他们必须为此付出政治代价。
  施明德将不准学者参与会谈,归之于大陆的反对。他表示,如果连代表团成员都要北京同意,那李登辉岂不是“儿总统”,政府岂不是“儿政府”了?如果连代表团自主性都没有,如何维护台湾人的利益?
  因为决策权并不在“立法院长”刘松藩手上,所以从常理推断,他不可能事先给施明德等人承诺,最多只是代为传话和协调。所以施明德的表述,应有夸大成分。
  民进党的咄咄逼人有其传统,但决策权毕竟在国民党手中。时为“陆委会”副主委兼发言人的高孔廉表示,是否让学者参与会谈,是基于专业考虑,现在经评估认为没有必要。当初提到的学者是指真正的学者专家,至于民进党推派代表参加会谈之事,“陆委会”从来没有考虑过。
  由于不能以团员名义参与汪辜会谈,施明德决定组团去新加坡谈判会场外抗议。
  辜振甫被扣上“台奸”帽子
  施明德领队的“民进党‘国会’反对国共统一会谈宣达团”,在汪辜会谈前抵达新加坡,传达台独理念。在民进党内部,事实上对此并无共识,有人认为这可能会给外界造成民进党反对两岸事务和平解决的印象,因此持反对意见。民进党新潮流系大佬、有“台独理论家”之称的林浊水显得更为自信。他表示,这都什么时代了,台湾岂是随随便便几个人就能出卖得了的,只要两岸坐下来谈,主体性就会显现,没什么不好的。(参见《中国时报》1993年4月26日报道)
  但林浊水1993年4月23日又在“立法院”突破三分钟发言时限,用了十多分钟时间批判国民党“出尔反尔”,不同意学者出席辜汪会谈。他要求海基会先遣人员马上撤离,终止辜汪会谈。
  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也在行前受到民进党猛烈攻击。4月24日,原定辜振甫和“陆委会”主委黄昆辉将赴“立法院”报告汪辜会谈相关事宜,也被迫取消。
  辜振甫被部分民进党“立委”扣上“台奸”的帽子,他们提及他的父亲辜显荣。辜显荣在台湾割让给日本时,出城延请日军进入台北城,被认为是与日军合作第一人,因此被骂为“汉奸”。民进党人并将此作为辜振甫的“原罪”,意即他将延续乃父路径,出卖台湾利益。
  这样的攻讦,对辜振甫打击不可谓不大。但他还是如期前往新加坡,参与缔结了历史性的四个两岸协议。
  而施明德等人在出行之前,也表示会尊重新加坡的法律和国际礼仪。事实上,会场外的抗议,的确是平和收场的。只是在会谈前一晚,台湾驻新加坡代表处的欢迎酒会上,施明德领队的宣达团团员突然在会场附近打出“反对国共统一会谈”标语,来自台湾的“爱国阵线”人员许承宗和部分新加坡华人,则呼喊着“打倒台独”等口号,与他们发生肢体推搡。民进党籍“立委”沈富雄,更骂现场新加坡华人为“中国的走狗”。会场的另一端,则有宣达团成员在做台独的演讲。他们很快被新加坡警方请出现场。
  当辜振甫从晚宴现场离开时,记者追问他的感想。他说:这种情形,我哪有什么心情,哪有什么感想?!时任台湾“陆委会”主委的黄昆辉则专门在台湾就此做出回应:民进党这种做法贻笑大方,给人极为不好的印象,但此事不会对辜汪会谈造成影响。
“三通”是经济议题还是政治话题?
  在汪辜会谈正式开启之后,两岸又因“三通”问题,展开攻防战。
  海协会会长汪道涵在4月27日开始的会谈第一次会议中,公开将两岸“三通”(通邮、通商与通航)问题,摆在了桌面上。他建议两岸可以先从“货运的海上定点直航”开始谈起。他还提及劳务合作问题。
  辜振甫并未在发言中回应这个问题。但在会议结束后,他对记者说,目前谈论“三通”的时机还没到,不在授权范围内。
  很快,台湾方面的指示就到了。海基会秘书长邱进益发表声明说,关于“三通”和劳务合作,已经超过了汪辜会谈预备性磋商的共识,是相当高的政治性话题。
  两岸三通是政治性话题吗?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两岸大三通已经在2008年起步,但5年后的今天,双方都认为政治性协商尚未开始。
  但在当时,汪道涵称“三通”是经济性议题时,台湾“陆委会”很严肃地表示这“有违事实”。2005年开启两岸新纪元的国民党主席连战,彼时是“行政院院长”,也在“立法院”接受质询时称:我方不可能去谈“三通”这些问题。颇为有趣的是,邱进益当时还强调,有关三通的障碍并不在台湾这一边。
  两岸在其他问题上也存在很大分歧。譬如就青少年互访、著作权保护和新闻记者互访等问题,汪道涵认为阻碍交流扩大的主因在台湾这边。台湾“陆委会”对此并不认同,指责大陆只允许中小学生访台,对大学生则进行禁止,台湾大学生前往大陆时,也不许可与大陆大学生接触。台湾和大陆还互相指责对方仿冒自己的商品。在记者互访问题上,海协会批评台湾手续太慢,台湾“陆委会”则指控大陆限制访台记者身份。(参见《中国时报》1993年4月28日报道)
  当时的“陆委会”副主委兼新闻发言人是高孔廉,他指责海协会执意掺杂政治议题的做法,对未来会谈有负面影响。在2008年马英九执政后,高孔廉担任海基会秘书长,两岸的大三通和其他交流领域的进步,都是在他和海基会董事长江丙坤等人的努力下推动的。时移势转,有些当初不能谈判或谈不拢的老大难问题,也早已不再是问题。
  当然,现在仍困扰两岸的一些议题,当时也曾以各种方式浮出水面。譬如,签署“和平协议”的问题,现在也是马英九不敢轻易触碰的议题,在1993年,民进党籍“立委”陈水扁就曾质询连战,要他回应关于两岸可能签署“和平协议”的传言。连战当时的回答是:台湾终止动员戡乱时期后,大陆政策即以积极促进两岸交流与了解着手,希望能化解敌意,如果中共能排除在台海动用武力,并承认我方为对等政治实体,则签订所谓的“和平协议”实在是多此一举。(《中央日报》1993年4月28日)
  20年前的台湾,对“和平协议”与“三通”的兴趣,远远不及要求大陆对台商进行投资保障。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不断透过舆论放话。
海基会唱白脸,“陆委会”唱黑脸
  从台湾方面实际谈判技巧上看,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一直扮演白脸,基本上和言软语,不说伤人话。而“陆委会”则无此顾忌,相当于黑脸,在幕后操盘,且不断施加压力,对大陆进行批评。
  汪辜会谈进行的1993年,正是台资企业入驻大陆的高峰期。按照台湾的统计,台商在大陆投资者有几千家,投资金额在50亿美元之上。大陆给予了他们有别于内地企业的优惠政策,但同时也因法制不健全,而出现台商权益受侵犯的事件。在汪辜会谈期间,台湾“陆委会”发言人高孔廉就呼吁大陆拿出诚意,确保台商正当权益,两岸签署台商投资保障协定。
  但在大陆看来,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台湾应放宽大陆产品输入台湾的限制,开发劳务市场,同时至少准许大陆经贸人士赴台考察,包括进一步允许大陆企业投资台湾。从对等原则看,这些要求显然是合理的。但高孔廉对此不以为然,仅强调以这些为附带条件,是中共蔑视台商权益的体现。
  《中国时报》甚至刊发社论,认为台商投资保障协定是谈判中最重要的项目。社论在论及大陆何以不能满足这些看上去合理的要求时,是这样解释的:“问题的关键却在于中共迄今尚未承认我方为对等的政治实体,亦未公开宣布放弃武力,甚至原传汪道涵有意在新加坡会谈中正式宣布结束两岸敌对状态,亦遭唐树备(海协会秘书长)否认。在此情况下,我方系处于较为不利的状态,如完全以对等的条件回报大陆,其后遗症实不可想象。”
  这个说法倒也符合台湾的政治现实。台湾当局害怕的是,经济门户向大陆放开之后,首先在岛内就将引发政治风暴。民进党无时无刻不在借题发挥。在汪辜正式会谈之前,民进党中央秘书长江鹏坚曾表示,中共是企图以保障台商投资权益为饵,采取“诱敌深入”的首破,迫使我方放弃本位,处理此次会谈中有关的两岸事务,不必因急于解决问题而误入陷阱。(《中国时报》1993年4月27日报道)
  在最后签署的协议中,并没有包括单方面惠及台湾的“台商投资保障协定”。两岸协商谈判才刚刚开始,虽然大陆在非政治原则问题上愿意让步,但在台湾就互惠全无退让反倒咄咄逼人的情况下,不考虑一开始就将这张牌打出。一直到2012年,当两岸两会谈判的主角已由汪道涵、辜振甫转换为陈云林、江丙坤,且“陈江会”已经进行到第八次时,“海峡两岸投资保障和促进协议”才正式签署——和单纯保障台商权益不同,这个协议“保障海峡两岸投资人权益,促进相互投资,创造公平投资环境,增进两岸经济繁荣”。但在两岸投资问题上,仍然难以达到完全的对等,台湾对大陆的限制,远远超过大陆对台湾的限制。
  海基会自承谈判不如海协会
  汪道涵和辜振甫的签约仪式,选在4月29日上午10时30分。原定在新加坡东方大饭店会议厅举行,后为避免民进党宣达团的干扰,28日临时决定仍在协商谈判的海皇大厦四楼会议室举行——这里有新加坡的警力,能提供更好的防护。
  这一次汪辜会谈的成果是签署了四项协议,包括《汪辜会谈共同协议》《两会联系与会谈制度协议》《两岸公证书使用查证协议》和《两岸挂号函件查询、补偿事宜协议》。
  这次谈判结束后,海基会秘书长邱进益曾对媒体表示,这次谈判他三面受敌,谈的怎么样都有人不满意,根本就是当炮灰。他批评台湾方面政策摇摆,让谈判的人无所适从。
  “你和海协会常务副会长唐树备从北京交手到新加坡,有没有觉得他的态度愈来愈强硬?”《中国时报》在专访中这样提问。
  邱进益回答说:也不是强硬的问题,他有他的目的。他在北京造成的印象,和他在新加坡想造成的印象不同,所以整个设计也不同。在北京的时候,唐树备要告诉大陆人民,台湾有个这么高层的人来了,而且那是个会前会,开不成就没有新加坡的会了……所以千方百计让邱进益等人觉得舒服。可是到了第三国时,他们老大心态就摆出来了,“不能输给你”,在国际上要让人家了解他才是中国,他们对统一交流有诸多要求,是台湾在反对抗拒。唐树备要向国际媒体造成两岸双方已经坐下来谈问题的印象,所以在整个会谈中,他的谈话都不涉及政治,但在会外,却一天到晚政治放话,给人家一种我们有政治对话的印象。
  “坦白说,他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邱进益说,“就我的感觉,唐树备在谈判过程中没什么变,他对外放话时就不同了。记者只看到他的放话,所以觉得他变得强硬。”
  从邱进益当时的评论可以看出,整个汪辜会谈,真正掌握议题走向的,实际是海协会——虽然表面上,海协会对海基会做很多让步。邱进益建议,未来海基会应该成立专门的谈判队伍,否则将来的谈判中会愈来愈不如对方。
  但将来的谈判一下子就被推到了5年之后。在第二次汪辜会谈在1998年召开之前,两岸发生了很多事,第二次汪辜会谈的预备性磋商都已开始,又不得不中途停止。浙江千岛湖台湾游客被杀事件后,台湾一手促成两岸两会商谈的领导人李登辉,在台独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而大陆也开始强硬地以军演来回应。1996年“大选”时,李登辉高票当选,大陆也随即软化态度,1998年第二次汪辜会谈开始。但李登辉随后抛出“两国论”,让新局再成泡影。
  这下一次的两岸两会协商,就要等到10年之后了。国民党主席连战2005年破冰之旅还只是前戏,因为彼时的执政者是民进党。一定要等马英九在2008年打了翻身仗,海协会和海基会才水到渠成重启谈判。而此时,汪道涵和辜振甫都已去世三年。
  虽然和平协议还没签署,但两岸的敌意已渐消。在海基会台北举办的20周年纪念活动上,汪道涵之子汪致重说,辜、汪两位老人常住人们心中,是因为他们在复杂的环境和压力之下,把自己交给了历史、交给了人民。纪念汪辜会谈,令后人有更加明确的责任感,要用大格局对待两岸面临的问题,探索两岸共荣之路,令中华民族成为一个美好强大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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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版:观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