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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为什么不能长住巴黎
本报评论员:密斯李
  半上流
密斯李
  Alice小姐也算有钱的,至少手上常常拎个橙色包——这比满大街挎Monogram包的小白领总归强多了吧,并且向来只住那个号称专门为绅士和淑女服务的酒店——奢侈品的世界真的好势利,背一个印满品牌标记的包被人鄙视为虚荣没品不低调,可看不出牌子的都更贵啊,还不是变着法子欺负穷人。
  言归正传,Alice并无公主病,自谦说自己这种人最多算微富二代。但在有钱人里她算年轻的,在年轻人里她最豪爽大气,另拜全球化所赐,审美观更多元化,打扮打扮就是美女,走到哪儿都有市场。
  她从小读书马马虎虎,出校门后在老爸的投资公司里假装上班,号称做艺术品投资。家里从不指望她做生意赚钱,女儿生得好看就是最大的资产,找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老公也就一辈子不用操心了。
  可她的幻想病跟穷人家的女儿没两样,受《流动的盛宴》之类的毒草蛊惑,忽然觉得年轻时必须去巴黎生活一阵。心念至此,一时也等不得。但学法语、办签证一折腾就是一年多,竟然还被拒签了好几次。签证官真是太不开眼,也不想想法国老百姓穷成什么样了而她就是创造GDP去的。
  到了巴黎她才猛醒,这儿不仅仅是艺术电影和哼哼唧唧的法语歌。虽说住在高级的16区,她说自己毕竟不是大富之家,又非当年红色英雄儿女,也不过租个小小公寓住着,只是图它位置不错,下楼转角就是凯旋门与香榭丽舍大街。尽管现在这里熙熙攘攘全是穿着鞋跟歪掉的高跟鞋顽强逛街的亚洲游客,还有神秘凑近你面前问“你有长居证明吗?付你20欧元可否代我买个某牌包”的同胞,但香榭丽舍这四个字在她大脑里仿佛天然自带着使人眩晕之魔力。
  可没多久她就开始有点厌,人人都说这是浪漫之都,仿佛这里人呼出的都不是二氧化碳而是纯氧能在冬天令玫瑰盛放,可其实地铁如迷宫般幽深还又脏又臭,里头照样有逃票的不说,连查票的警察都可能是假的,骗子都集团作战,谁说外国人素质高,他们可一点儿不比咱们同胞傻。说到底鬼佬的浪漫也不过就那么回事,的确是有大街上的搭讪这回事,可不过是些面孔皱成一团的委琐男问你要一起喝咖啡吗,意思干脆就是要不要上床。圣诞节在北京时她恨不得在夜店跳舞到天明,可当晚巴黎城里所有当地人乖乖回家,一时间凄凉之感涌上心头。跨年夜倒是热闹,所有人拥到香榭丽舍大街倒数,但小偷到处都是,说不定就是那个假装跟你搭讪的帅男,而除了防范小偷,还要当心警察搜身把酒没收掉。
  新年后,当年和她一起寻欢作乐的一帮小富二代损友隔海呼唤:我们要去三亚开大派对啊你来不来。她胸口一热想起当年夜夜笙歌好日子,马上买好机票,之前还不忘在香港转机大买一通,看到港岛璀璨夜光她如同看到亲人般几乎掉泪!三亚再多小偷骗子也与她无关,自然有人照应她。夜光里喝醉酒后她将一瓶瓶红酒倒进大海,仿佛这样能洗刷掉那几个月的寂寞与哀愁。
  现在?现在她恐怕正在北京的某个夜店跳舞。作为富家女,她其实非常不功利,唯一的择偶标准就是帅男。如果勾搭上她自然吃喝不愁,有好车开,有好衣服穿,有好房子住,只要乖一点儿就行。如若心态良好,见的世面也不比上商学院差到哪里去。但婚姻这种事就先别想了,家里自会安排合适的微富二代对象。精刮点的就趁在一起多揩点油买名牌手表和包吧,也不失为一条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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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版: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