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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男人不吃法国沙拉
  伊莎贝
  早上9点,在香港的旅馆醒来,我继续着昨晚的纠结,“我到底是去吃Joia Ristorante Italiano呢,还是去吃Amber?”
  后者是开在置地文华东方酒店里的,我在香港最喜爱的法餐厅之一,得到了米其林两星;前者是这次旅行时无意中走进去的,开在九龙商场边上的中档意大利餐厅。
  考虑到我已经去意大利餐厅连吃了两晚,而且近两年都没有去过Amber了,我决定把在香港最后一餐的机会给予法国菜。
  新鲜生蚝上铺着如花般娇艳的甜菜头、菜花和芦笋薄片,生食和低温慢煮两种做法的大西洋鲑鱼分别精心饰以不同的酱汁,加入帕尔马干酪、应季蘑菇和黑松露的意大利炖饭华美丰盛,美艳的红莓慕丝配着冰冻红莓……一切都很完美,只是我为什么一边享受着眼前这一切,一边心里不断地想要回到Joia Ristorante Ital-iano,把菜单上所有还没吃过的前菜和主菜统统点上一遍……
  我该怎么解释这二者的不同呢?表面上很像,摆盘轻盈、精致,对酱汁的使用很节制,强调食材的新鲜度和不同食材融合的味道,但是意大利菜就是多一份活色生香,多一种“随随便便就好吃了”的劲头。对我来说,这一点太迷人了!fine dining的法国菜或西班牙菜,都有种殚精竭虑、挖空心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比如花上45分钟,把西红柿做成甜点(Alain Passard的名菜),把蜜瓜的味道做成鱼子酱的样子(Ferran Adrià的名菜)很感人,但也很累人。
  1911年,当时的英国美食家、《伦敦美食指南》的作者纽纳姆·戴维斯写道,“意大利绅士在国外旅行时从来不吃沙拉,因为他那习惯了最上等的油的味觉忍受不了那种只配用来润滑机器的液体,这他遇上得多了,在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之魅》)
  在饮食上受惯歧视的德国人和英国人也就算了,一向自负于烹饪的法国人是要跳将起来的……但是也没有办法。意大利菜把整个烹饪建立在最上等的食材和恰如其分的料理上,而其他国家的名厨要到很晚才能醒悟,于是纷纷跑到伦敦、纽约、巴黎乡下去建立自己的农场。
  此外就要归于国民性的不同了,“意大利人不同于节俭的法国人,用起原材料来十分大手大脚。油、奶酪、黄油、最好的肉、鸡和火鸡的胸脯、鸡蛋、鸡肉肉汤,生熟咸熏肉使用起来与其说是闭着眼乱放,倒不如说是清楚地认识到了质量好对烹制所起的作用。”(出处同上)
  我一向觉得把中西烹饪的本质不同归于西餐食谱的精确性和科学化,不像中餐那么有随意性,是个天大的误会,德国人或许喜欢在厨房里使用天平和量杯,但世界上最好的烹饪一定是直觉的、感性的,随手挥洒的,如意大利菜。若太纠结和细腻如法国人,做出的东西纵然美轮美焕,到底差一口气。
  这一点甚至可以引申到意法两国的葡萄酒和男人,意大利酒随随便便就好喝了,意大利男人随随便便就迷人了,不像法国酒那样需要精心伺候,或法国男人那么阴晴不定,要小心揣测——随随便便就打败了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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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