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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日记(二)
本报评论员:安娜
作者:安娜,妇产科医生地点:非洲塞拉利昂时间:2011年4月至今 “这里有很多虫子,会飞的,不会飞的,灰色的,黑色的,五彩斑斓的,大的,小的,成群结伙的,落单的,很多条腿的,没有腿的……晚上下完雨,就有成群的飞蛾‘扑火’,扑的当然是外面的灯了……扑火的飞蛾被灯泡烫得半死,像下小雨一样倾泻下来,连我这种耐受力超强的人都有点心里麻酥酥的了。我们关掉所有的灯,企盼着这些家伙能找到别的地方继续送命活动,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天啊,满桌满地密密麻麻的尸体,关键是这些尸体还在蠕动——因为成群结队的蚂蚁正忙着收获食物呢。”“话说妇产科和泌尿外科医生,都是搞下三路出身,平时恨不得说个笑话都得扯到本专业上去,到了塞拉利昂,别人先学会的是‘你好’,‘谢谢’,我们呢,‘脱裤子’,‘上床’,平时在病房里说说不觉得什么,等到出来跟人家打招呼的时候总是想,唉,怎么学的词都用不上呢。”“已经摸索出值班被叫的规律了,第一次,是在九时至十时之间,午夜之前能回宿舍歇会儿;然后在后半夜睡得最香的时候,一般在两至三时,第二次叫,每个夜班被叫两至三次,基本上属于睡不成踏实觉那种。如果是二十四小时,必然要在白天做至少两个剖腹生产,晚上情况同前。”“于是,听到麻醉护士四处跟同事们告诫,医生最近很累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不要惹她生气噢,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万一她也病了,那就是我们集体死得很难看了。估计我成天挂搭个脸,鲜有笑容且疲惫不堪的样子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大家干活的确比以前麻利了很多。”“无数次,我靠在病房里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将沮丧、悲伤、痛苦、无助等,深深体验,最终仍然要收拾心情,继续工作,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无国界医生,这里会有更多的母亲和孩子,在本该是花一样盛放的年纪里,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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