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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微进步
本报评论员:扁鹅
  扁鹅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在我还是一名外科实习医生的时候,每日忙于书写无数的病历文书。某天跟随教授查房,教授对我一同学潦草的字迹甚为不满,于是那份病历纷纷扬扬地从外科大楼中飞了出去。在那个可怜的人哭着下楼去捡病历的时候,教授拿起了我写的一份,他看了又看,而后转身对同组的一位阿拉伯留学生说:你的汉字好像有些进步。彼时的我,颤抖不已。
  我曾幻想着自己成为教授的时候,也能上演一出天女散花的好戏。但是,目前看来已不具有可行性。在最近十年里,我们经历了机打病历、电子化病历、以及不同版本的移动查房终端。如今,每个医生手中又有了一部可以查阅、书写病历的平板电脑。当然,实习学生们一如既往的不稳重,现在的他们最擅长“瞎眼型”复制粘贴,以至于男病人的病历中有出现月经史的可能性。
  其实,比起医学数字化进程中遇到的其它困惑,实习学生们的错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在这个数字化医疗的原始时代,将各类原本熟悉的各种人工医疗流程翻译为电子程序之后,便不时地冒出各种问题,甚至一度让我们感觉恐慌。此外,诸如病历保存、电子签名之类的法律空白也逐渐浮出水面。在焦头烂额地解决那些让医生与护士们争吵不断的新问题时,我们突然发现,在很多时候,高科技其实就意味着对各种既有关系的深入梳理和反思。
  医学的数字进程,已经不仅仅发生在医院中,并且同样伴随着无穷尽的困惑。
  健康是永恒地排在money之后的永恒话题,各大微博网站不遗余力在微博中夹杂所谓健康元素。越来越多的医生开始登录微博(不过相对于微博上庞大的患者群体,数量还是太少,我们都是患者,不是吗?),不管你注意与否,这便是发生在社会化媒体中的医学数字化进程。
  对于微博工具能否改善我们的健康,我持乐观态度。但具体的途径是怎样?确实是个难题。微博对个人心理健康的影响方面,我们确实有了一些初步的经验,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装一个类似时光皮皮机之类的软件来帮着每小时自动骂人,就能每天神清气爽。显然,我们还没有简便灵活的操控方式,甚至还没有完善的理论。
  目前在微博的健康促进功能方面,依然少不了专业的医生来发挥作用。是让他们通过微博看病吗?不,至少目前还不完全可行。现在的技术条件下,没有办法通过网络完整准确地传递患者的信息。医生们只是在微博上越来越多地扮演着“布道者”的角色,他们传递了大量的健康信息。但就是这样看似简单的健康信息传递过程,也并不完美。当下,微博上的所谓健康信息数不胜数,而且极其杂乱,甚至相互矛盾,最关键的问题是,它们经常附着于某类信仰。而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丧失了信仰。于是,我们变成一个个的海绵星人,不管健康的信息来自佛、耶稣、弗洛伊德、孔子、老子抑或星座,统统吸入,让他们在体内斗、混乱不堪。
  造成这样现状的原因,除了周期性的社会思想困惑之外,也有社会化媒体自身的发展局限的问题。网络,终究会变成一个数字化的人类社会,不再虚拟。而现在的微博则是一个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人类社会的数字投影,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初级问题没有解决:微博没有与个人身份一一对应的经济法律地位、不能全面的记述个人的变化、没有周到的隐私保护等等。
  医学的进步,并不只是表现在诺贝尔奖上面,医院里多一间干净的卫生间、微博上多一条专业的健康保健信息,也都是进步。
  尽管有着困惑,不过,毕竟也还是在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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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版: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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